让他给萧柠下跪？
  他老脸还要不要了啊？
  周围一圈的记者都扛着长枪短炮，兴致勃勃准备拍下这一幕。
  赵虎知道他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一把年纪，本来在律师圈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就因为收了柳如诗的钱，为柳如诗办事，结果落得个这样凄惨的下场，给比自己小二十岁的丫头片子下跪认错……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不会和柳如诗搭上一毛钱的关系，更不会帮柳如诗对付萧柠！
  可如今后悔这些，又有什么用？
  赵虎痛哭流涕，从轮椅上爬下来，跪在萧柠面前，给她磕头：“萧律师，对不起，是我猪油蒙了心，和你打官司，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萧柠挽着白夜渊的手，转身欲走：“别跪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看着恶心。”
  赵虎一愣：“萧律师，您原谅我了吗？”
  他心中是有些窃喜的，果然小女孩就是好骗，看人下跪就心软。
  结果……谁料到！
  萧柠冷淡地，头也不回：“利用法律，为虎作伥的人，我绝不原谅！”
  赵虎哭丧着脸：“可是……你都不让我跪了……”
  萧柠：“那是因为你不配。”
  赵虎心底彻底一凉：“……”
  他连给萧柠下跪都不配，不配……
  他的律师生涯，肯定是完蛋了，这条命，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一层冷意裹住了他，他此刻才知道什么叫真的后悔！
  ＝＝
  走出法院，萧柠以为白夜渊会带她回家。
  没想到，车子却开往医院的方向。
  她疑惑：“小舅舅，我们这是去……”
  白夜渊淡淡掀眸：“去找柳如诗，算账。”
  【云爷：晚安吻！】
  第3071章 可以信任的男人
  萧柠是第一次，听到白夜渊嘴里吐出，对柳如诗这么怨气深重的话。
  他表情冷静，可眸光中的坚定与犀利，让萧柠意识到，这一次，白夜渊是真的对柳如诗动怒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作为一个贤惠的女人，也许应该温温柔柔劝一句“没事的，我也没有真的受到伤害，官司我也赢了，她们反而还要受到诬告罪的重金处罚，这账，就算了吧。”
  就像柳如诗经常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一切都不争不抢，不计较不怨恨。
  可是，她紧紧抿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搂紧了白夜渊的手臂，任由夜一把车子开往医院的方向。
  是的，她变坏了，她不是个慈悲为怀的好女人，不善于原谅一切。
  她不原谅赵虎，更不原谅柳如诗，甚至也不能原谅阿竹。
  这些人做下的事，难道只因为没有对她造成实际的伤害和后果，就能说一句“没事”吗？
  她不这么认为！
  所以，听到白夜渊要给她撑腰，去找柳如诗算账的时候，她心里只有感动。
  感动这个男人，在她想用法律解决问题的时候，全力支持她拿起法律的武器。
  当法律无法惩罚那些钻空子的人时，他会亲手帮她解决问题！
  他给她一种，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感觉！
  这比什么都珍贵。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
  白夜渊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先带着萧柠在医院旁的西餐厅，给她点了暖暖的热饮和香口的饭菜、甜点，亲自喂饱她。
  开庭了一上午，他怕她饿。
  吃饱喝足，白夜渊才带她踏入医院大门。
  在电梯里，萧柠还想，柳如诗应该知道官司失败了吧？
  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呢？
  会不会像美琳达一样，立刻逃跑了？
  这个念头只闪现了一瞬，她就否定了。
  不，柳如诗不会走的，柳如诗消失了二十年重回帝国，不就是为了找白夜渊吗？
  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离开？
  萧柠预料的没错。
  柳如诗的确没有走。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柳如诗以让人难以想象的方式，留了下来！
  电梯门一打开，萧柠迈了一步还没站稳，就听见外面走廊一片嘈杂声。
  “血袋！血袋！快，失血量下降到最危险程度了！快加血！”
  “防感染药物多准备一点！伤口面积太大！”
  “还有没有外科医生看一下这个胫骨骨折怎么处理？还有坐骨神经这里是不是也出问题了？”
  “这是要残废了吧……”
  “手还是好的……”
  “可是脚……还有脸……脸都不行了……唉……”
  走廊里匆匆跑过的医生护士们，唉声叹气地议论着。
  情况好像很危险，不知道是什么病人，出了这么严重的状况，要这么多医生护士跟着手忙脚乱。
  萧柠心里渐渐浮现不好的预感。
  果然。
  当夜一揪住一名护士询问的时候，对方告诉他：“是柳小姐病情恶化了，她刚才差点从楼顶跳下去，被我们拉住了之后，她又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敲碎了镜子，用镜子上的碎片刺自己的脸、胳膊、腿和脚……”
  第3072章 每次我来，你就闹自杀？
  夜一皱眉：“怎么会这样？你们就没有阻止吗？”
  护士：“就是因为我们阻止了啊，如果不是我们精神科主任亲自拿着钢锯，锯断了门锁冲进去，她现在早就死了。你不知道，我们进去的时候，她的腿筋都被自己挑断了，胳膊上划痕深可见骨，最可怕就是她的脸……”
  夜一：“她的脸怎么了？”
  护士叹气：“她把自己的脸都快毁了，碎片划伤了好几处，如果不是真的抑郁到这种程度，精神错乱到这种程度，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对自己的脸下这么狠的手……你们要是早来半小时，正好能看见她病发自毁的可怕现场啊……”
  早来半小时？
  那不正是他们从法院赶回来的时候吗？
  如果当时他们进了电梯，的确是会撞见这一幕。
  不过，当时白夜渊心里，更重要的是萧柠的身体，他关心萧柠吃没吃饱远超过关心柳如诗有没有发病。
  所以，意外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是吗？
  夜一打听清楚了，回头看了一眼白夜渊，用眼神请示他。
  白夜渊紧紧抿唇，脸色很难看，握紧萧柠的手，冷冷吐出几个字：“去看清楚。”
  柳如诗正在手术室急救。
  按理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
  不过，白夜渊自然不是一般人，他要闯进手术室，谁敢拦他？
  手术台上，柳如诗正在输血。
  她昨天刚刚因为自杀而大量失血，今天又自残再次大量失血，整个人就像白纸一样苍白得透明。
  只不过，这一次，她神智还没有完全丧失，当外科医生帮她检查胫骨骨折地方的时候，她还是痛苦地叫出了声。
  “唔……呜呜……啊！”
  凄厉而嘶哑的惨叫，响彻整个手术室。
  配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和一身的苍白夹杂着血污，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萧柠只觉得整个心底都凉透了。
  她看向白夜渊，心道如果此刻她是男人，而手术台上躺着的是她的前女友，哪怕不是正式的女友，只是家族联姻的对象，她恐怕也会忍不住心软的吧？
  然而。
  白夜渊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在他眼里，浑身血污的柳如诗，和温柔漂亮的柳如诗，似乎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至少，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他冷然开口，眼神却没有对着柳如诗，而是对着医生：“停一下，我有话要问。”
  医生有点迟疑：“病人骨折严重，如果不及时接骨……恐怕会造成终身残疾……”
  白夜渊冷冷道：“五分钟的时间，你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