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之王 第420节
作者:无罪      更新:2023-03-09 18:11      字数:3953
  牧青丹愣住。
  这他的确没有试过。
  “我或许可以试试。”牧青丹愣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然后说道。
  “以你的能力,如果有更多的发现,应该能够找得到我?”吕神靓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牧青丹道:“应该可以。”
  吕神靓没有再说什么,她收敛了丹光,然后直接离开。
  牧青丹朝着前方的商铺走出了一步。
  只是走出一步,围绕着他和吕神靓的力量便消失无踪,商铺里那名中年妇人便看到了他。
  这名中年妇人微微一怔,旋即认出了他是谁,“牧丹师,今日怎么会光临敝店,是需要什么灵药么?”
  “我不需要什么灵药。”牧青丹摇了摇头,道:“只是我有件事需要沈掌柜你帮忙,想要请你跟我走一趟,至于酬劳,都好说。”
  “原来是有事要我帮忙?”这名中年妇人有些诧异,“看牧丹师的意思,似乎要出远门,离开九香桥么?”
  牧青丹心中微动,道:“的确是,要走上十余日。”
  这名中年妇人马上面露为难的神色,“倒不是酬劳的事情,只是之前和一名掌柜约好了,明日他就会送一批重要的灵药过来,我必须留在此处查看那批药物。”
  牧青丹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他转身离开,但他消失的刹那,那名在店铺之中站着的中年妇人,便也奇异的在店铺之中消失了。
  中年妇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种柔和的力量托着,跟在牧青丹的身后。她和牧青丹都在高空之中,而九香桥已经在她和牧青丹后方很远处。
  “牧丹师,你……”她旋即面色大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何强行掳走我?”
  “我乃牧青丹,两百年前悬石洲道子。”牧青丹想了想,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两百年前悬石洲道子?”这名中年妇人惊得连呼吸都停顿了,也就转瞬之间,她发现九香桥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和感知里,她不知为何突然六神无主,悲从心来,“牧道子你不认识我么,我是沈轻尘,方才那间铺子的掌柜。”
  牧青丹又认真的想了想。
  他发现吕神靓的到来真的给他带来了很多顿悟。
  他发现自己在此之前太过自负。
  他总是太过相信自己的参悟能力,觉得凭借自己的感知和领悟,或许就能发现其中的奥妙。
  吕神靓的到来,让他明白要想寻找问题的答案,就必须打破自己的固有认知。
  “我一百三十年前到九香桥,我就已经知道你叫做沈轻尘,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牧青丹有些感慨,“我想要固锁你的元气法则的奥妙,便已经用了八十年,只是这八十年我都一无所获,直至今日来了一名修士提醒我,要想发现真相,或许便要彻底打破固有的界限。这才是我一定要带你离开九香桥的原因。”
  “你说什么……”这名中年妇人惊恐的用一种泫然欲泣的目光看着牧青丹,“我现在才五十余岁。”
  “你的问题在于遗忘……”牧青丹摇了摇头,他刚刚出口这一句,却是突然愣住。
  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到此时才似乎真正理解了吕神靓的意思。
  吕神靓很清楚的告知他,他所走的道,他触碰的领域,只是原本应属于天道法则控制的力量,他只是触碰到了其中的漏洞。
  按她所言,控制着这名妇人的法则,自然属于天道法则的一部分,也必须遵循天道法则。
  但他又偏偏拥有触碰这部分法则的能力,若是以漏洞来形容,他所触碰的漏洞,却似乎能够改变这名中年妇人被磨灭的记忆。
  或者说,他可以去感知和触碰这名妇人流失的记忆。
  他可以追寻这股能量的去向。
  “我不知道能否找寻回你之前的记忆,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能力,可以找回来给你,但或许我能够做到,不会让你只拥有一种被安排的记忆,从今天开始,可能会有些不同。”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名中年妇人,认真的说道。
  第四百九十章 作弊者
  吕神靓驾着剑罡在飞遁。
  她没有想要直接和王离碰头。
  她准备一路往北。
  要想弄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便首先要弄清楚这个世界是否真实。
  不真实的世界往往就会有边界。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边界,那这个问题便自然能够得到解答。
  之所以选择往北,是因为极北的北方很特殊。
  北方的边缘洲域叫做北冥,那里十分寒冷,而且存在极夜现象,对于很多人而言,那种地方就像是传说中的冥地。
  冥地的意思便是活人免入。
  若是天道法则要掩盖什么真相,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要让人接近。
  为了不让人接近,它自然会创造出极端的恶劣环境。
  在现在完全清醒的她看来,北冥之外的洲域是如此,那些混乱洲域之中灵毒泛滥的绝境也是如此。
  如果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如果存在边界,边界之外是它根本未精心设计过的漏洞区域,或是空白区域,那它一定会将这些区域遮掩在这种绝境之中。
  她当然也可以去那些堪称绝境的地方去冒险,但之所以选择先行一路往北去看是否存在边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北冥有巨鲲,还有黑天圣地这种宗门。
  巨鲲这种东西,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似乎也是不合理的物种。
  至少在她的眼中便是如此。
  这种无限吞噬,不断生长的巨兽在这个修行者主导的世界还能够存在,似乎完全和北方洲域的习俗有关,但更为简单而言,却可以归结于和黑天圣地有关。
  黑天圣地若是不够强大,其余的洲域若是可以无视北方洲域的一些习惯,若是可以肆意的进入北方洲域猎取修行资源,那巨鲲这种族群恐怕未必能够存在。
  但换个思路,某种意义而言,巨鲲和黑天圣地这样的组合,也成为了极北方的屏障。
  这样的组合,不仅使得其余洲域的所有修士无法肆意的进入北方洲域活动,甚至连一些分外强大的不速之客都无法突破这片屏障,比如域外天魔这样的不速之客。
  她现在还无法确定她生存的这方世界到底是否是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所以她也无法去推敲这域外天魔是至高的天道法则自导自演下的产物,还是真正的闯入者,或者也是一些致命的漏洞滋生出来的产物。
  但可以肯定的是,按照记载,修真史上很多域外天魔都是陨落在极北,陨落在巨鲲和极北洲域的强大修士手中。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在她看来,世间的任何巧合,也有可能是精心设计的结果,或者是无数种早已设定的必然相互触发的结果。
  她并没有和牧青丹太过深谈。
  因为她自身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太少。
  她告诉了牧青丹自己是巨大的漏洞,但没有告诉牧青丹,王离同样是巨大的漏洞。
  任何违背至高法则的存在,便是不合理的存在。
  王离修的是正统的仙门功法,无数年来,按照至高的天道法则,这样的功法就必须按部就班的在每个实力突破性提升时来经受天劫的考验。
  天劫便是天道法则对这名修士的检阅和大考。
  在她看来,通不过天劫的考验,自身的能量便重新散失在这天地间,按至高法则的意愿和法则重组,而通过天劫考验的修士,也像是在天道法则的备忘录上再添一笔。
  这就相当于每个修行者力量突飞猛进的同时,也必须像天道法则报备,也必须接受天道法则的重新审视和记录。
  但是什么原因,使得王离反复受重新审视和记录?
  天道法则自然有自己的备用和纠错法则,面对一些功法上面可能真的产生法则之外异变的修行者,它就会产生特殊的天劫,便是异种雷劫。
  或许迄今为止,在天道法则的判定里,王离依旧属于那种功法异变范畴之内的修行者,或许就像是正巧揭开了一些它隐藏着的甜点的那种人。
  但她却很清楚,王离并非是这样的存在。
  如果让她来判断,她会觉得王离更像是一个作弊者。
  王离多次对她描述的灰色道殿,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针对天道法则的作弊器。
  它很明显借助天道法则的力量,很明显在接受和利用这个世界的法则,但它的能力,却往往跳跃和游离在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外。
  而且就从任何世界都存在的因果关系来看,她觉得王离出现在她身边,或许也并非纯粹的巧合。
  一个病毒式的破坏者,再加上一个外挂般的作弊者,两者巧合般凑在一起,便一定有很大的问题。
  王离一直认为她清醒的时候绝对比小玉洲绝大多数修士要聪明,而且有种可怖的直觉,其实他的这种判断还不够大胆。
  事实上是,她应该比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修士要聪明得多。
  现在她应该已经完全清醒,只是好像被修补错误般封印了真正的力量和能力,以她此时的认知,回想王离和自己相伴的这些年,其中便有许多无法解释的地方。
  王离以前太过弱小。
  但他和她相依为命,竟然能够好端端的活了下来。
  现在在她想来,他有许多堪称拙劣的手段,但他就是凭借那些拙劣的手段,却偏偏让她没有自溃,不仅是心理治疗班让她的神智没有彻底的崩溃,而且就连她很多时候金丹自爆都被他用一些看似不行的手段压制了下来。
  她的直觉很准。
  她可以肯定王离并非是天道法则的备用秘密手段,并非是用来毁灭她的武器。
  对于她而言,他是修补者,是拯救者。
  但王离绝没有她这样的认知,那最大的问题便在于,是什么样的力量,使得她在最危险时,王离这样的人便正好来到了她的身边,而且还带着他多次描绘的道殿那种作弊的东西?
  难道这一方世界之中,还存在着另外一种至高法则,在和至高的天道法则对抗?
  或者,这世上已经存在着和她一样的觉醒者和破坏者,而且已经强大到近乎至高法则?
  那在这个世界的认知里,那就应该是大帝级的人物?
  这些都是纯粹未知的答案。
  但她潜意识里的直觉提醒她,她或许最好离开王离,或者说,在她和王离分别寻找出一些真相之前,鸡蛋最好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她直觉当年那名诡异出现,并封印了她能力的,现在她在学习的那名修行者,当年可以很轻易的杀死她。
  他让她活了下来,或许就要用她来钓鱼,让她吸引出和天道法则对抗的另外一种至高力量。
  法则就是法则,如果那名对付她的诡异修行者便是天道法则用来对付她这种可以无视法则的破坏者的武器,那么那名修行者就应该不会出现对付王离那种作弊者。
  尤其是在王离并没有被天道法则认为是作弊者的情形之下,那名修行者就不会出现去对付王离。
  她和王离目前不在一处,王离应该更为安全。
  她沉默的向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