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春沉着脸看向杨升，他就怕老五脑袋不能转过弯来，到时候破坏了师傅的安排。
  当年祖师爷是不是真的有留下这样的话，他并不知道，因为真武殿还从来没有过外人来观摩真武传功壁，但师傅既然说了，那就算祖师爷没说过，现在也只能是当祖师爷说过。
  “二师兄，我知道，可我就是有些不甘心。”杨升苦笑道。
  “有什么不甘心的，我知道你和六师弟原来关系不错，但六师弟的事情以后就给我忘了，再也不要提起，人家观摩真武传功壁能够有所领悟，凭这一点就够了，你要是不甘心，你也下去观摩去。”
  被周元春这么一怼，杨升一脸悻悻表情。
  “算时间，我们未来的客卿长老也该上来了，准备好迎接吧。”
  周元春看了眼太阳方位，按照师傅说的，观摩第二幅图最多可以观摩一天，但不代表每一位都能观摩一整天的，有时候可能观摩几个时辰便是上来了。
  现在离着昨天林夜下去已经去过了十二个时辰多一些，这么说来林夜算是观摩完第二幅图了，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按照师傅所说，真武殿的历史上，第一次下去能够直接观摩完两幅图的，一共才四个人，林夜是第五个了。
  看着悬崖的云雾，周元春的心里有着羡慕，自己这一生只能是追求惊蛰大圆满，想要到达武圣境界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师傅之所以给林夜客卿长老的身份，就是因为林夜展露出成为武圣的潜力。
  就因为这份潜力，自己三位师兄弟被林夜杀死，师傅都能放下不管，因为一个武圣对一个武道门派来说太重要了。
  不止是三位师兄弟，就算是现在他们师兄弟三人被林夜杀了，只怕师傅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兔死狗悲。
  周元春目光看向张凉和杨升，结果发现两位师弟的表情和他一样，愣了一下，三人相视苦涩一笑。
  时间就在这三师兄三人各有心思下慢慢流逝。
  当太阳已经高悬，周元春师兄弟三人才突然反应过来，三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猜测。
  周元春突然发现他的嘴唇有些干裂，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股恐怖的力量突然出现，将他给包裹了起来。
  等到这股力量消失，周元春发现他已经离开山顶了，而他的两位师弟也是一样，站在他的身边一脸的惊惧和疑惑。
  “真武殿弟子不得靠近悬崖！”
  一道声音在山上响起，周元春听到这声音，眼瞳急骤收缩了一下，这声音的主人他知道是谁。
  太上师叔！
  第三百零四章 先发制人和后发制人
  真武殿。
  后山悬崖山顶。
  一位农夫装扮，身材黝黑的中年男子佝偻着腰，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前方的云雾，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叔！”
  徐立本的身影出现在了后方。
  如果有人此刻听到徐立本的话，一定会感到震惊，因为徐立本的师叔便是真武殿那位武圣强者。
  一位武圣竟然粗衣麻布的农夫打扮，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信，最关键的是整个人身上一点也没有武者的气质，完全就是一个被农活重物给压弯了脊背的老农。
  赵宇华
  徐立本看着自己这位师叔，整个殿里也就只有自己知道，师叔平日里并不待在山上，而是在山脚一个村庄里建了个茅草房，和正常农夫一样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显然这一次师叔回山，是因为林夜的原因。
  而他在听到师叔传遍整个山门的那句话后，第一时间赶来了。
  “师叔，那林夜难道观摩第三幅图了吗？”
  离着昨天林夜下悬崖已经是过去了十三个时辰，而师叔现在又出现了，徐立本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林夜很有可能已经观摩到了第三幅图案。
  当初师叔也是看到了第三幅图案。
  整个真武殿只有祖师爷当初一次性观摩到第四副图案，直接踏入了武圣境界。
  观摩第四幅，原地成武圣。
  而观摩了第三幅，这就意味着只要不出意外，未来必将可以踏入武圣境界。
  “你可后悔？”
  徐立本愣了一下，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师叔问自己后悔的什么。
  “师叔，昨日我就有些后悔了，不过后来我决定让林夜成为咱们真武殿的客卿长老，没和师叔您商量，还请师叔怪罪。”
  “你做的是对的，以林夜的天赋，未来必成武圣，若是不能化解这份仇恨，那就不能让其离开真武殿。”
  原本眸子低垂的徐立本，听着自己师叔的话，抬头看了眼自己师兄，心底有着一股寒气上升，但很快他就明白并且理解师叔的话了。
  一位未来的武圣，只要不死就一定会成为武圣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和殿里有仇，一旦等师叔老去，殿里有没新的武圣顶上来，真武殿很有可能就会遭遇灭门之灾。
  “是师侄无能，让师叔担忧了。”
  徐立本脸上有着愧疚之色，他知道师叔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真武殿无论是他和师弟，还是他的几个徒弟，都没有成为武圣的潜力。
  倘若自己的弟子争气一些，有成为武圣的潜力，那师叔也能用太担心，凭借着真武传功壁再加上师叔的指点，必然可以培养出来一位武圣，不用担心林夜的威胁。
  “这一年招收新弟子，尽量挑选一些好苗子，不仅是青州，可以向其他州也覆盖，我会亲自指点一下。”
  “师叔……”
  徐立本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在青州真武殿是武道龙头门派，每次招收弟子都能够招收到不少有天赋的，但不定是天赋最好的。
  因为有些有天赋的弟子，本身就是其他门派的后人，或者是某个武道家族的子弟，这些人是不会加入真武殿的。
  但如果是一位“武圣”强者的指点，只是这一条的吸引力，各个家族都愿意把最有天赋的子弟送到真武殿来。
  要知道即便是自己的那六位弟子，也都没有得到过师叔的指点。
  “去吧。”
  郝春生让自己这位师侄离开，剩下他一个人独自站在这悬崖底上。
  “当初我第一次观摩真武传功壁，直接观摩到第三幅，但第三幅第一次只观摩了三个月，而后断断续续一共耗费了七年时间，才将这第三幅图给参悟完，领悟了自己的道。”
  第三幅图是最为特殊的一副图。
  不是什么武道功法，也不是什么境界领悟，而是一种的自我的认知。
  用道教修行者的话来说，就是问道本心。
  郝春生没有离开悬崖，伸手临空一抓，出现了一副锄头。
  就地，犁起了地。
  ……
  ……
  悬崖底下，如雷鸣把的骨声逐渐变得低沉，到最后彻底消失。
  莲花法台上，林夜的身体没有再膨胀收缩，同样也是恢复了正常。
  几息之后，林夜睁开了眼睛。
  古井无波。
  神藏内蕴。
  林夜脸上有着惊喜之色，没想到忍受住这份痛苦之后，他直接是跨过了惊蛰境大圆满，踏入了半步武圣境界。
  神藏内蕴，就是武圣境界的一个标志。
  这是他观摩这第二幅图之后突然明悟到的。
  技近乎道！
  武道修炼，前面修的是武也就是技，而到了武圣境界就是道了。
  武道如此。
  道教修行也是一样，先是术法后是道。
  佛门亦如此。
  趁热打铁。
  林夜再次看向石壁，石壁上的图案在他目光看去的同时出现了变化。
  这一次不再是线条，而是两行字。
  “先发制人，后发制人。”
  林夜看到这两行字的时候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看？
  一个时辰后，林夜表情有些无奈。
  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他试着眯着眼睛看这两行字，甚至试着先看一个字或者行字，以及把字重新组合或者把字给拆开用单纯的横撇竖捺来看。
  可惜没有任何的发现。
  林夜看着朝着自己汹涌而来的云雾，如果不是他身下的莲花法台，此刻应该已经是被这云雾给送上去了。
  自己算是开了作弊器啊。
  但这作弊器只能是让自己可以继续观摩，能不能参悟透还得靠自己。
  先发制人，后发制人？
  光从字面上来说，这是两句完全相反的话。
  若是放在武道上，这两句话的意思分别是一个是先动手，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另外一个就是先等对方露出漏洞再出手攻击对方的薄弱处。
  这句话是要传递什么内容呢？
  想了许久，就在林夜眼睛都快要看花了的时候，突然一拍大腿，因为他发现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怎么忘记了，我还有一个最大的作弊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