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哪里去了？
  唐素月还没走到餐桌就看到了坐姿端正等着她的何秋，还没等她询问女孩就先她一步开口。
  “素月姨我也饿了，所以就等着你一块儿吃。”
  何秋笑眼盈盈，唐素月刚生起的些许恼意被女孩安抚了下去。
  “可以先吃，不用等我。”
  何秋点头，待唐素月坐好后才动筷，小口吃着碗里的面。
  “我去找了陈林。”
  何秋小口吃面的模样一点也不像饿的，唐素月想来何秋肯定有很多事想知道。
  “叁天后他会去Q国，以后不会再干扰到你的生活。”
  何秋点点头：“嗯嗯。”
  “不问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
  唐素月摇头：“我也不知道。”
  何秋无奈一笑：“那你还让我问。”
  “他高中就有跟踪造谣的前科，经常在网络上发布过激不实言论，这种人作恶是不需要正经理由的，用现在流行的表达形容他就是病娇。”
  何秋依旧点点头。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何秋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陈林手机里的木马是你找人弄的吗？”
  “是。”
  “哪找的人？”
  “嗯？”唐素月不解何秋问出这个问题是何意。
  何秋瞥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左右一直在尝试夺回陈林手机的监视权，一晚上了都没成功。”
  “朋友介绍的很专业。”
  何秋了然，看来以后不能叫左右右右了，该叫左左。
  “就这个问题？”
  何秋看着唐素月，语速明显比上一个问题慢：“陈林的道歉澄清投稿也是你叫他发的？”
  “是。”
  “是怕管理站子的同学信了影响你的声誉，还是怕影响到我？”
  这才是女孩真正想问的。
  何秋问题背后藏着的少女心思，唐素月自然懂。
  关于流言，唐素月已过了会害怕的年纪。只有大学老师这个身份唐素月需要维持所谓“正常人”的形象，就算现在丢了这份工作唐素月依旧照常生活，生活质量不会有任何变化。她有足够的金钱和能力去维持自己的体面，不需要所谓“正常人”的身份。
  而何秋不一样，她稚嫩的经历、不够成熟的心理、社交圈，生活圈都还在学校。就算给了何秋足够的经济支持，唐素月想，这对一个18岁少女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前面18年何秋一直活在为钱担忧的环境里，今后的生活唐素月希望女孩活得自在开心，不仅是在经济上还有生活上。
  唐素月平视女孩的眼睛回复说：“都有，但我更怕自己的声誉受到影响。”
  何秋的表情在告诉唐素月女孩对于这个回答似乎意料之中，继续补充道：“再过几年我就退休了。我不想在紧要关头出岔子，就算只是少数几人的猜忌，我也不想让它存在。”
  何秋垂下眼睫，语气乖巧：“嗯，我知道了素月姨。”
  “还有问题吗？”
  “没有。”
  “我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陈林向校园墙投稿的？”
  唐素月查看了何秋学校的各个校园墙，在唐素月发现何秋给陈林打电话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公开过陈林的投稿。
  “其中一个管理站子的学姐是我的朋友，她告诉了我并帮我压下了陈林向校园墙的所有投稿。”
  唐素月点头：“嗯，吃饱了吗？”
  “饱了。”
  “那去睡觉吧，我洗碗。”
  “好，素月姨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左右还在家，何秋进了次卧，唐素月坐在餐厅看着女孩做的面轻舒出一口气。
  *
  啪嗒
  何秋正在校园走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打响指的手，何秋向左转头，没人。
  “小秋我在这边。”
  何秋向右：“时亦学姐。”
  “买啥好吃的了，给学姐分点。”时亦故作好奇状往何秋手里提的袋子看。
  “你应该吃不了，这里面是猫吃的。” 何秋把袋子打开给时亦看 “你非要吃的话我也不拦你，这款猫粮看起来味道不错，要不要试试看？”
  “别。” 时亦摆手 “我还没饿到跟小猫抢吃的。”
  “你这是去哪喂猫？”
  “宿舍楼下的小橘怀孕了，我给它买点吃的和毯子。学姐去哪？”
  “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回家，正好顺路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小猫。”
  “好。”
  “学姐什么时候能考完?”
  十八周，你呢？
  “我也是。”
  “等考完试就得去我姐的公司实习，一刻都没得闲。诶，是那只小橘猫吗？”
  何秋往时亦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快步上前：“咋跑这来了。”
  小橘猫在低树丛中趴着，看起来精神萎靡。
  何秋用手摸摸小猫的头，轻声说：“是困了吗。”
  时亦：“你这是问我还是问猫？” 蹲下跟着何秋一块撸猫。
  “问猫。”
  “等一下。”时亦摸到了小猫的肚子。
  “怎么了？”
  时亦表情严肃地查看了小橘腹部的乳头：“小秋，小橘应该不是怀孕了，它可能是猫传腹。”
  “猫传腹？”
  “猫传腹是一种猫类致死性传染病。你看，怀孕的小猫乳头会变大，颜色变深，小橘的没有。而且小橘精神萎靡，用嘴呼吸，很像我朋友家得过猫传腹的小猫。”
  听了时亦的分析，何秋拿出手机查阅相关信息，仔细对照：“我带小橘去宠物医院看看。”
  何秋平日里经常喂养学校的小猫，学校的小猫都很亲近何秋，尤其是小橘，因为经常活动在何秋宿舍楼下，何秋还给它在屋檐下盖了个小窝。
  所以何秋轻而易举地把小橘装进了袋子里准备去医院。
  时亦：“我知道我家附近有个宠物医院，离学校不远，我带你过去。”
  “好，谢谢学姐。”
  宠物医院内，在做完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确认小橘得的是湿性猫传腹。打了一针441（抗疾病药物）后，何秋在小橘是否住院上犯了难。
  猫传腹的恢复时间至少需要八周，宠物医院住院一天需要200?。带小橘回学校的话不能及时照顾，且学校人多容易应激。所以何秋正准备跟唐素月商量，看能不能把小橘带回家让左右照顾。
  时亦看出了何秋的顾虑，也看出了何秋对小橘的喜欢，主动开口向何秋说:“小橘可以住我家。”
  何秋:“不用麻烦了学姐，我可以让我朋友照顾。”
  询问完何秋朋友的住处后，时亦接着说道:“我家就在这附近，来回治疗方便，离学校也近你可以随时过来看小橘。而且，我有帮忙照顾过朋友家得过猫传腹的小猫，我有经验。”
  “小秋，你是在担心我照顾不好小橘吗？”
  何秋连忙解释说:“不是的学姐，我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你了，小橘是我想要照顾的，你已经在医院陪着我这么长时间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时亦:“这忙我可不白帮，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时亦思考了一会儿:“现在还没想好。上次你说要请我吃饭还作数吗？”
  “当然。”
  “那我们快把小橘在我家安顿好就去吃饭吧，我好饿。”时亦揉揉肚子，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可是……”
  “没有可是，快点小秋。” 时亦拉着抱着猫的何秋出了宠物医院往自己家走 “再晚点我想吃的那家店就要关门了。而且我家就我一个人，有小橘陪着正好。”
  何秋就这样在时亦的半抱半拉下跟着她回了家。未注意到口袋里唐素月打来的电话，也未注意到宠物医院对面的咖啡店里刚聊完工作的女人。